这就是她的哥哥,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笑着说出来。
可是后来,他说要送她出国,那时候的表情,却格外凝重。可安不愿意走,他还朝她发了脾气。
宁容成说:“我可以为你把十根手指都卸了也没关系,可我怕你留在这里,我保护不了你。你乖,哥哥永远不会害你。”
可安当时不相信,在她眼里,无所不能的哥哥不可能保护不了她。
直到现在,她才懂得,原来哥哥英明的眼,早已看透了所有。
比如,当年他们的父亲宁启仲是知道宁子季绑架了她的,可他为了家族名誉,权衡利弊,包庇了自己的亲弟弟。
宁容成当时执意将她远送他乡,是因为他失望透顶。
可那时候的他,还没有能力抗争。
所以,将她从这片泥淖里推出去,是他最好的保护。
人人都以为,她宁可安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,是在阳光雨露和百般恩宠间长大的掌上明珠。
但其实不是。
她年幼丧母,父亲又重男轻女,家里除了哥哥宁容成,没有人真正在意她的感受。
所以五年前,她不得不走。
因为,她保护不了自己,她更舍不得,让哥哥宁容成为难。
后来,哥哥去学校给她办了退学手续。
她没有和任何人交代,包括言泽舟。
她以为他不会在乎的。
没想到,她自以为是的以为,让他们彼此难受了那么多年。
好在,一切,都还来得及。
龚姐从楼上下来,她手里抱着一个纸盒子,挡住了脸,只看到长裙的边缘扫着木梯,一阶一阶的。
“还抱在一起干什么啊?不过来搭把手?”她嚷嚷着。
可安立马从言泽舟的怀抱里脱开,朝龚姐跑过去。
“这是什么啊?”
“刘叙的东西,我打算把它都搬到储物室去。”龚姐随手把盒子递给可安,可安一把抱住了。
盒子沉甸甸的,就好像那个男人的心。
“楼上还有一盒呢,你先帮我抱着,我去搬下来,一起。”
可安“嗯”了一声,龚姐拎着长裙,又一阶一阶的往回跑。
“听说龚姐的爱人给她写了情书。”可安抱着盒子,坐在木梯上,她的目光落在半敞的盒子里,话却是在对言泽舟说。
“嗯。”言泽舟淡淡的。
“嗯?你就嗯一声?”可安撅了撅嘴。
“你想我说什么?”
“我没想你说什么,我就想你也给我写一封。”她看向他,明明是在做着矫情的事,可神色却坦然至极。
“我不会。”他也很坦然,好像料定了她不是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死缠烂打的女人。
她果然不是。
“你不会你去抄啊。就像什么‘悄悄是离别的笙箫,沉默是今晚的康桥’或者‘你是我枯水年纪里的一场雨’……那种,只要你手写的就好。”
言泽舟握着拖把专注的拖地,凉嗖嗖地问她:“这样有意思吗?”
可安瞪他一眼。
“你可真没情趣。”
龚姐下来,听到他们的对话,笑容满面的。
言泽舟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,她只是好奇可安:“这么没情趣的人,你喜欢他什么啊?”
可安想了想。
“我就是喜欢他没有花花肠子没情趣。”
看着她气馁的样子,龚姐笑得更大声了,连言泽舟也勾起了嘴角,满脸都是宠爱。
可安跟着龚姐走进了储物室。
说是储物室,其实,并没有放什么东西,都是龚姐和刘叙的旧东西。可安倚在门框上,看着龚姐把盒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,一样一样分文别类的摆好。
这就像是个仪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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